暮椿

被迫戒鸟
尝试复健

【原创/bg】朝露

*前段时间玩乙女游戏开的脑洞。

*脑洞来源【推荐搭配食用】https://music.163.com/#/m/song?id=32098732&userid=365030426

*架空朝代,花街设定参考吉原。

*听说古代勾栏里的美人第一眼看上谁就会咬对方一口,越喜欢咬得越重【瑟瑟发抖】

*春天就是恋爱的季节呀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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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伤被迫赋闲在府内一月后,百无聊赖的我偷偷遣了婢子给狐朋狗友本朝公主们捎了口信。总算能借公主之邀的名头出了这府门。

明明是自己的家府,出门却还得费这番功夫。想到下这禁足令的是母亲,满腹的牢骚也只能藏着。谁让父亲惧内惧得声名远播呢。

不知我偷溜出门这消息如何被长公主得知,便真被邀去听曲了。结果这公主之邀还真被坐实了。

因着长公主轻易不邀人同行,照理说我应当感到无比荣幸,而非这般如坐针毡的——如果目的地不是章台的话。

长公主所说的章台不同于寻常意义的花街,乃是一家名为章台的秦楼。那里多的是清吟小班,也常是雅士贵女听曲清谈之地。

说来有趣,不知何时长安城内传起了我的风流名声,可我向来不过是会在相熟的贵女面前多说些俏皮话罢了,至多是长年混迹军营,荤段子听多了一时间没改过口而已。母亲管教得严,我的两位兄长也都是朝廷的栋梁,也亏得有他们劝说,我才能勉强得母亲首肯上战场。

随着近些年我年纪渐长,无论是瞄准谢家这块脂膏还是我的军功,前来提亲的世家不在少数。母亲不愿我如我的狐朋狗友本朝那些放诞的公主,待字闺中时便养着三五男宠,出嫁后更是对驸马视若无睹。

因此章台风评再好,若我单独前往,阿母也是不许的。

既是长公主之邀,想必阿母也不会气恼。这样想着我便也自若了不少。

却不曾想原以为只此一次的游历,还真叫我将心遗在了那里。

 或许只是那天春风太轻,阳光太柔,梨花太淡,才会被那人的光芒轻易地晃花了眼。

抑或只是春天到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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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章台被朝露咬的痕迹足足留了半旬,捱到上朝时也没褪,只得择了几件合领的中衣,倒叫老冤家笑了一通。

“不知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倾城,竟迷上了我们风流无双的谢将军?”

他还真不是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我不由得想起他柔和的面部棱角和温暖的墨蓝色眼睛。就像拂晓时分逐渐明亮起来的天色,阳光从山那头照过来的瞬间让人欣喜若狂。

 

“人生譬如朝露,有些事情无法做到,将军不如及时行乐。”

那日听完曲将要离去时他对起身最晚落后众人一步的我耳语,我便不经意间记住了他的名字。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朝露。

是个有着剔透心思和高超琴技的美人。不过现在看来或许不止如此。

反正之后那一口咬得我这个在军营摸爬滚打了多年的糙汉都痛了好久好久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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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常去章台听曲。

某日我站在章台院外放眼望去,正是日薄桑榆的时候,不远处有灯笼被渐次点燃。灯火楼台,笙歌将起,昭示着属于花街的夜晚的降临。

都说花街是让人做梦的地方,这样纸醉金迷靡丽至极的场景除了花街,也只有梦里才能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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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院的时候听领路的小厮说朝露病了,我脚步不停地直冲进他休息的房间。

“啊……将军怎么来了。”

塌上的人正披衣起身,见来人是我,那双剪水般的秋瞳直直望过来,一时间他的眼睛里尽是呆立着愣住的我的倒影。

“怎的病了?”

“昨日天气尚好,夜里贪凉便穿得少了些。谁知这身子骨还是太弱了。”

他说这话时嘴角噙了抹无奈的笑,眉头微蹙,分明是一脸愁容,却又平添了几分病美人的风姿。

美人啊,就是无论何时,即使落魄不堪、即便缠绵病榻,也照样能美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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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果然还是适合着艳色呢。”

“如我这般烟花之地的人,怕着了素色衣衫也是徒增笑柄。”

“瑜非是这般意思!只是觉得你着绯色……甚美。”

绯红的宽袖衬得他肤白胜雪,少年纤弱的身形和略含病态的面容,让人不禁心生怜惜。眼角的那一抹殷红艳丽至极,也颓靡至极。

怎么形容这种美呢。美则美矣,在此之余却无端让人感到哀伤,我看着这样美的他竟仿佛要落下泪来。

待那如云的衣袖拂过我眼角,眼前少年慌了神的模样映入眼帘,我才发现我是真的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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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因何落泪?”

“我记起第一次来这里被你咬得太狠,回去足足疼了三天。现在回想起来都疼。”

鬼使神差的我想逗逗他,说着就捂住脖子故意做出龇牙咧嘴的模样。配着眼角还未干涸的泪水,若是旁人在场定会调侃我像那被恶霸调戏的罗敷女了。

“是吗……”他收回替我拭泪的手,不慌不忙地理了理刚才急着起身而弄乱的衣摆。低下头嘴角一弯竟笑了起来,

“朝雾怕用力轻了,将军感觉不到……呢。”

不是觉察不出停顿的那拍里他没说出口的东西。打趣的话都到嘴边了,我却猛地顿住。明知此时最好的解决方式是接过话题调笑两句,我却不敢真就这么做了,更不敢揣测他这话是发自内心还是逢场作戏。

因为若是逢场作戏,那情绪未免也太真实了点。

平日里听混迹秦楼楚馆的阳平公主说得多了,我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倾城们的一举一动的。但他的话语那么轻,却让我后悔起用这样拙劣的方式逗弄他了。他嘴角上扬的弧度那么苦涩,惹得我好端端的都难过了起来。

……我不愿将他想象得那么不堪。

霎时这狭小室内的空气好似氤氲着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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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过片刻,他起身替我斟酒。

“将军,小酌几杯如何?”

不待我点头,面前便被斟了满满一爵酒。

我笑着抿了一口,是去年酿的洛神花酒,香气馥郁悠长,入口绵甜醇厚,酒液划过喉咙时却锐利如尖刀,是我喜欢的烈酒。

一瞬间刚才复杂沉郁的情绪尽数褪去,我只能无奈地笑起来。

朝露这个人啊……他说什么,想做什么,我总是没办法的。

 

“这便是,倾城的手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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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是风雅之人呢。”

“军营里的人,谈何风雅。倒是和你在一起久了,多少沾了些风雅之气罢了。”

偶得了幅画带来与朝雾一同品鉴时,渐渐地他也会这样笑着调侃我了。

语气熟稔得仿佛我们已经可以长期维持这种微妙的主客关系了。

……才怪。

记不清是哪日,约莫是喝多了些,我竟在朝雾面前讲起早年在军营里受的苦来,说到辛酸处还在他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甚至将先前从未提及过的隐秘心思也一股脑都问了朝雾。

彼时眼前早已模糊一片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声,接着我便被那绯红的衣衫和温软的身躯拢住了。

“将军还没有真正爱上过谁吧?”

“那为何,不多做会儿梦呢。”

“这章台中的人啊,不都是为了做梦才来的吗。”

“阿瑜……”

我也想多做会儿梦啊,可我怕的是等我睁开眼,这梦就醒了。

他的怀抱,他的声音,他抚过我长发的轻柔的手指,他缓慢地落在我额头的嘴唇,每一点,每一点都告诉我。这个少年,我遇见的樱花般的少年,我欢喜的少年,他心里是有我的。

可他不敢轻易地把心交出来,怕痴心错付,怕我们相遇的这章台处处是虚情假意,只能牢牢地缩在自己的壳里。除非有人不辞冰雪地用怀抱去慢慢捂热了,否则一辈子都不敢自己啄破那层壳。

我明白这种心思,一清二楚明晰透彻,只因为我也是这样的胆小鬼。

为何不及时行乐?这于我于他都只会徒增痛苦,像我这样注定为家族所缚的人不能许给他想要的承诺。那就不过是白白糟蹋了对方的心意罢了,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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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我还是常常来章台看朝露。

只是这气氛就不免很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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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要出征了。

将行至院门时,我下意识回首看去。前些日子因贪凉而病倒的少年今日也并没有多着许多,宽袍缓袖衬得他弱不胜衣,似是比往日还清减了几分。

樱树下着水红春衫的少年仰首向上望,他周身都散发出一种盛极而衰的,如开到极盛而凋零的樱花般哀伤的美来。一时间我痴痴地愣在原地,竟是一步也挪不动了。

 

我总怕他什么时候乘风去了,便留我一人在此赏樱。

没了他的樱花,又有什么可看的呢。

我还是舍不得离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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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希望待我凯旋时不会是物是人非,见到的他还是一直惦念的模样。因为我见到他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微笑的。

 喜欢一个人。

原来是如此受感情驱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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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我至院口。忽得垂下羽睫,轻启唇低声问我:

“将军可还会再来?”

“待此次凯旋,瑜定再与你把盏共酌。”

“到时朝露必定扫榻相迎。”

他笑得眉眼弯弯,引得我受了蛊惑般喃喃着吻上他。

刹时他嘴里浓得化不开的药苦味顺着纠缠的唇舌传过来,迫得我不得不先退一步放开他。

“将军别闹,朝露尚是带病之身,若是将这病气渡给将军就不好了。”

话虽这么说,他眼睛里的笑意却不减反增。

“只是……不曾想将军,怕苦?”

被自己的举动闹得红了脸的我只得以他身子弱,吹不得这许久冷风为由,将他向院内推了推,才算是勉强避过了这话题。

 

“那将军此去……保重。”

“定不负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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